潯夫人在柳煥顏的安排下裝作病重還未蘇醒,所以這發(fā)出聲音的人,自然不會是潯夫人,而婢子們怕腳步聲驚擾了養(yǎng)病的潯夫人,都默默候在房門外。
高丞相面露不悅,低聲詢問守在門口的婢子:“屋內(nèi)的人是誰?”
婢女的猜測正應(yīng)了柳煥顏此時(shí)的猜測:“回稟相爺,是孫姨娘在屋內(nèi),說是來為夫人擦擦臉,免得病情沒有好轉(zhuǎn)不說,反而會越來越嚴(yán)重?!?br/>
高丞相的臉色馬上就黑了。
柳煥顏輕輕推門,留開一道虛掩的門縫,足以讓高丞相看清楚屋內(nèi)的景象。
“姐姐,真不是你做錯了事,也不是我們有什么多大的過節(jié),而是只要你有一天活著,我便只能是個(gè)不能與相爺出入任何場合的無名妾室,就連那些與你交好的官家夫人,也只會拿我當(dāng)作墊腳的石頭輕賤。憑什么你只是早嫁給相爺,便可以輕松得到我所得不到的一切?”
孫姨娘的面容愈發(fā)猙獰,凄涼的笑意有些滲人,又似在哭,五官都擰作了一團(tuán),讓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哭是笑。
末了,孫姨娘從袖中取出了一只精致的小瓷瓶,輕輕地揭開了塞住瓷瓶的朱色紗布,道:
“你若是一直醒不過來,那便罷了,我也不是非讓你死不可??烧l讓那該死的醫(yī)女竟然治好了你!你已經(jīng)享受了那么多年的榮華富貴,也總該輪到我了吧?等你死后可千萬不要怪我,就是要化作厲鬼索命,你也應(yīng)該是去找那個(gè)該死的醫(yī)女償命!”
高丞相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,根本想象不到細(xì)聲細(xì)氣的在他耳邊說笑,耐心聽著他的煩心事,又事無巨細(xì)的關(guān)心他的一切的溫柔女子,口中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!
趁著高丞相愕然失神,柳煥顏站在他身側(cè),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:“親眼目睹的事,總不能算作毫無證據(jù)的誣陷人清白了。此事的決定權(quán),在于大人如何選擇,若是大人想選擇愛妾,我也可以當(dāng)作并未看到眼前的一妾,大人也只需靜靜看完這一切?!?br/>
許多回憶在這一刻涌入了高丞相的腦海中,他的夫人,似乎也曾是孫姨娘那般柔情似水的模樣,只是愛嗔的回憶都在歲月中悄悄磨平,讓他幾乎忘了過往的一切。
高丞相兀然推開門:“賤妾,你在做什么!”
孫姨娘被這一聲怒斥吼得怔了住,余下的幾滴致命毒藥也還未來得及給潯夫人喂下,只得僵硬地站在床邊:“相、相爺!妾身可以解釋啊!”
高丞相毫不猶豫:“我現(xiàn)下不想聽你解釋!來人,把這投毒賤婦給本官押下去!”
柳煥顏蹙眉,抬手?jǐn)r住了高丞相:“高大人,我有一事相商?!?br/>
高丞相問:“姑娘有何事只管開口,只要是本官能幫得上。”
柳煥顏索性直說,自然,還有些許對事實(shí)的“潤色”:“并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我想請大人把孫氏交予我,我也好仔細(xì)審問孫氏完全祛除毒性的辦法,但此事畢竟是大人的家事,我不知可否方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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