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將軍被白曇的丫鬟急匆匆地請來，話中有對她的關切：“曇兒，怎么了，出什么事情了？”

    他震怒的看向顧氏：“是不是你又欺負曇兒了！”

    顧氏彼時仗著柳將軍的恩寵行兇時，恐怕也沒有想象過自己也會有這樣一日。

    風水輪流轉。

    聽到熟悉的聲音，柳煥顏甚至有些不敢轉過身，她不知要如何面對柳將軍蒼老的面容，更不知要如何面對這個縱容一切發(fā)生的父親。

    白曇與她擦肩而過，故意撞在她的肩上，發(fā)出一聲吃痛的嬌哼：

    “老爺，您都不知道姐姐請來的這位客人有多過分，我今日被瞧不起我的丫鬟欺負，被用茶水燙，只不過是訓斥了那丫鬟幾句，這位姑娘就出來大罵我小氣，幫著那丫鬟一起欺負我，還說我根本不配和她說話，您快讓她和我道歉啊老爺！”

    好一手顛倒黑白的本事！

    “還有此事？”

    偏偏因她這副與故人相似的容貌，柳將軍絲毫不懷疑她話中有假，沖著柳煥顏的背影嚴聲喝斥：“我不論你究竟是誰請來的客卿，這都是將軍府，容不得你在此放肆！本將軍在這兒，你怎還敢不轉過身？莫非，眼中真是沒有我這個一品將軍？”

    為了掩住臉上的悲傷，柳煥顏陰陽怪氣的嗤笑一聲，緩緩轉過身來：“什么一品將軍，也不過是攝政王手下馴養(yǎng)的鷹犬，說的再怎么威嚴，兵權還不是掌握在攝政王的手上嗎？敬與不敬，當然是要看我自己的心意?！?br/>
    柳將軍被人狠狠戳中痛處，正要痛罵其不懂規(guī)矩，卻因柳煥顏泛紅的眼眶，把所有指責的話都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怎么會……

    他像是看到了曾經那個最疼愛的女兒在身前面露委屈，柳將軍不知多少次曾在夢中夢到這樣的情景，從哭濕的枕頭上驚醒。

    柳將軍渾渾噩噩的想，他究竟有多少次在腦海中構想過柳煥顏年至二十的長相，或像自己一樣英武，女孩子颯爽些也不是壞事，或像她母親一樣溫婉動人，又成了誰在心上牽掛的人。

    像。

    實在是很像。

    柳煥顏的長相在他心里已經越來越模糊了，但在看到這姑娘時，柳將軍仍忍不住一愣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