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煥顏仔細(xì)回想,其實自己也是打小從藥罐子里泡大的。沒準(zhǔn)兒最后還要感謝顧氏,讓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地鋪過夜里鍛煉好了身體。那時就只有柳夫人和冬雪記得關(guān)心她,柳夫人不在以后,柳煥顏就更鮮少會在意這些事到底傷不傷身體了。傅孤寒似乎未聽到她說了些什么,只是忙于檢查屋內(nèi)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:“被褥在柜子里?!蔽輧?nèi)的確有個柜子。那柜子上積滿了灰塵,不知是究竟多久沒人打掃過了,傅孤寒應(yīng)當(dāng)也不常來。柳煥顏單手捂住口鼻,用來遮擋柜子里揚起的灰塵。柜子上沒有鎖,一只手就能打開。柳煥顏有些哭笑不得:“王爺究竟是多久沒有在這里住過了?”傅孤寒放下手上的東西:“怎么了?”他走近一看,最上面的被褥竟然被嗑得七零八落,說棉絮淌了出來,都是一種過分的抬舉。這分明就是棉絮上貼了幾片陳舊的布。柳煥顏還在借此打趣傅孤寒對這間暗室的輕視,那柜子里竟然竄過一只肥碩的老鼠——“有、有老鼠!”柳煥顏頓時臉色煞白,下意識地?fù)渲ё×松砼缘母倒潞骸翱彀阉s走!”傅孤寒輕輕一挑,便把那老鼠丟到了暗室外,隨后按動石壁,緩緩關(guān)上了這間里室的門。見柳煥顏竟真的在為此發(fā)抖,傅孤寒鬼使神差地扶住了她的腰,摸了兩把她的頭頂:“它已經(jīng)被本王丟出去了?!绷鵁伇凰麣獾孟胄Γ骸澳惝?dāng)我是小孩子嗎?”傅孤寒正經(jīng)的像在說公事:“如果你想,本王也可以把你當(dāng)小孩子。”“我不是!”柳煥顏格外計較這些。傅孤寒端正的神色間,竟有一絲柳煥顏看不穿的寵信:“好,你不是?!绷鵁侂p手冰冷,顯然是被那老鼠嚇得有些糊涂,一時竟然也沒有撒開手的打算。傅孤寒竟然也沒有再抗拒讓她抱著自己,唯獨有些戲謔的打趣道:“本王還以為你什么都不害怕?!苯Y(jié)果她竟然被一只老鼠嚇成了這樣。柳煥顏在心里犯起嘀咕,又不是自己想要害怕老鼠。說再多不害怕,還是會被嚇到大腦空白。柳煥顏有些生氣的嗆他說:“難道王爺就沒有什么害怕的東西?”傅孤寒道:“有。”他答得那么爽快,柳煥顏竟然以為自己聽錯了。她還以為,就算傅孤寒真的有什么害怕的東西,也一定會說自己什么都不怕。他這樣的人,不是應(yīng)該最害怕被人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有軟肋嗎?傅孤寒皺眉看她:“你覺得很奇怪?”柳煥顏模棱兩可的說:“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承認(rèn)的這么直白,讓我想要挖苦您的心思小小落了一個空?!薄氨就跻仓皇瞧胀ㄈ恕!备倒潞钠綒夂偷幕貞?yīng)道。柳煥顏卻下意識的接下話茬:“可你連死都不怕?!彼恢挂淮温犎颂崞?,傅孤寒在戰(zhàn)場上拼殺時,是連命都不要的。傅孤寒不是純粹的膽大,膽大的人也會在瀕死前的一刻有半分余悸,但傅孤寒不是,他是真的從未想過要活著回來,哪怕死在戰(zhàn)場上也無妨。柳煥顏甚至真的想過,這人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會害怕。傅孤寒抓起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棉絮,道:“本王小的時候連蟲子都害怕,可如今身處高位——”“便不允許您害怕了?!绷鵁伣釉挼?,“對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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