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將軍心下一沉:“貿(mào)然登門,來王爺這兒開這樣的口,固然是唐突的,末將也知道……”傅孤寒一擺手:“柳將軍戰(zhàn)功赫赫,是有大功于朝的人,說起話來實在不用這樣。本王慣常也不愛聽這些下官末將的話,你啊我啊的便很好,柳將軍說呢?”他愿意不顯得那樣生分,柳將軍當然更樂意了!他懸著的那口氣稍稍松了一瞬之后,臉上隱隱有了些寬慰:“多謝王爺,只是這些話我也不敢生受?!备倒潞疀]再看他:“客氣話快不要再說了,柳將軍的意思是說,想跟本王借五百兩黃金,贖貴府二姑娘回來?”柳將軍吞了口口水,喉嚨有些發(fā)緊,又點頭說是:“等到莊子上和鋪面今年年底盈利結(jié)賬之后,我一定盡快還給王爺?shù)??!薄澳嵌疾淮蚓o,左不過五百兩黃金,倘若真是能夠救人一命,也算是本王積攢些福德,皇姐便總說本王福緣太少,該多做些善事積積德才好?!备倒潞崞鸶涤?,面色也有了幾分柔緩,后來話鋒一轉(zhuǎn),又問柳將軍,“只是貴府二姑娘,一向是跟太子走得近,太子對她也是青眼有加,此事何不到東宮去,請?zhí)酉鄮湍??再者說——”傅孤寒拖長了尾音,拿眼神上上下下的掃量柳將軍,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:“柳將軍手握兵權(quán),如今雖然不在外領(lǐng)兵,賦閑京中,可西郊大營還是由柳將軍調(diào)配的,二姑娘走失,山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,于姑娘家到昭和的別院赴宴途中動手劫持,柳將軍怎么不把此事上報兵部與刑部,再調(diào)動西郊大營人馬,封山搜捕呢?”柳將軍的一顆心才算是徹底的跌入了谷底!如果不是情非得已,家里實在拿不出這些銀子,而且又曉得是顧氏做了假賬,多年來坑了家里不知多少錢,倒騰出去,貼補了她自己私用,如今實在是沒有臉面再去變賣發(fā)妻留下的兩件東西,換了銀子去贖小女兒回家。否則他也是絕對不肯到攝政王府走這一趟的。傅孤寒在試探他。上位者最忌憚的,總是手握重兵之人,尤其是他這樣,戰(zhàn)功赫赫,于軍中盡得人心的大將軍。盡管眼下賦閑京中,都還掌握著西郊大營的調(diào)用權(quán)。傅孤寒做了這么多年的攝政王,放眼朝堂,誰不忌憚他三分呢?但是仔細想來,于軍中,他好似卻無可用之人。至少明面兒上是這樣的。如果將來……柳將軍喉嚨一滾。如果傅孤寒將來真的要跟太子爭皇位,軍中還是要有人扶持才好。而他,固然是最佳選擇。偏偏二娘跟太子糾纏不清。柳將軍眉心微微蹙攏一瞬,旋即舒展開來:“西郊大營調(diào)用權(quán)雖在我手上,卻也不該調(diào)為私用,況且小女還在歹人手中,是他們的人質(zhì),貿(mào)然行動,我只怕她再也沒命回家。至于太子殿下那里——”他稍稍低頭下去,似乎是長嘆了一聲:“王爺膝下有一子,我想著您應該更能體會我的痛苦。二娘和太子殿下這些年……這樣的話,我實在到東宮開不了口。太子殿下和王爺都是尊貴之人,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,就連您這兒,我也是不敢輕易來的?!彼偷恼酒鹕韥恚龉俣Y朝著傅孤寒方向拜去:“還請王爺仗義援手,大恩大德末將沒齒難忘,有生之年若有得報機會,刀山火海,哪怕是為王爺肝腦涂地,末將也一定盡全力償還王爺今日相助之情!”“林昭,到賬房支錢,即刻讓柳將軍帶回家去?!备倒潞讣恻c在桌案上,后來的話幾乎一字一頓,視線也再沒從柳將軍的身上挪開過,“你言重了,救人要緊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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