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煥顏略想了想，轉(zhuǎn)而去同趙掌柜說道：“價錢不是問題，今兒就開工吧，一應(yīng)都要用最上等的東西，絲線、綴珠，等到交工時候要是有丁點不好，我可是不付帳的?！壁w掌柜滿口應(yīng)承下來，一旁柳鳶兒臉色卻已經(jīng)變得難看起來。王氏絲毫沒瞧見似的，纏著柳煥顏不依不饒：“元娘，這圖紙上的樣子，我能不能照著也定做一身衣裳？你這個設(shè)計實在是太漂亮了，要是有錦繡布莊的繡娘來趕工繡制，更是錦上添花，一定很漂亮的！”她倒是個直爽的性子，也沒打算占柳煥顏的便宜：“這圖紙畢竟是你辛苦畫出來的，原也是要給自己做衣裳，我曉得你也不缺銀子使，但終究是我的心意，這么著，你讓我按照這個也做一身，我單給你五十兩銀子，你看成嗎？”其實五十兩銀子真不算多。柳煥顏知道京中是有專門販賣這樣圖紙的手工藝人的。稍稍新穎一些，討喜一點的圖紙，無論是衣服還是首飾，動輒就是幾百兩甚至上千兩的價格。而錦繡布莊也從這些人手上買過圖紙來做衣裳。不過那種手工藝人把圖紙賣出去，收的是一次性的價錢，賣給了誰，圖紙就是誰的，旁人就不能再拿去用。她這個嘛……一則她不是靠這個吃飯的，也確實沒什么名氣。二則王氏也只是用這個圖紙做衣裳，不是要把圖紙一次性買走。要說五十兩銀子，就算是那么個意思，再要得多了，反而顯得她貪婪不足，也確實不大會來事兒。于是柳煥顏笑了笑，說了聲好：“既然是這么著，你叫趙掌柜給你量身吧，橫豎我也要做，一塊兒也正好了。”有了王氏這個先例，先前那幾個跟著柳鳶兒一起過來，卻都對這張圖紙上的衣服樣式而動心的閨秀也紛紛湊上前來，纏著柳煥顏都要照著那圖紙上的樣子做一身來。柳鳶兒領(lǐng)了七八個姑娘一塊兒，這么一會兒的工夫，柳煥顏就賺了幾百兩銀子。她既然松了口答應(yīng)了王氏，就總不能厚此薄彼，駁了旁人的。只是可惜了，如此一來，這身衣裳便是做出來，她也上不了身了?；仡^京城里大家穿的全是這個，她還嫌難看呢。柳鳶兒最見不得柳煥顏出風(fēng)頭得意，何況今日她本是主角，那些女孩兒本該圍著她吹捧她的，結(jié)果風(fēng)頭全都讓柳煥顏占了去！“趙掌柜！”她咬牙切齒拔高音調(diào)叫了一聲，趙掌柜卻根本就沒理會她。那樣一身衣裳定制下來，從料到工，少說得一百多兩銀子，柳煥顏這一張圖紙就叫他賺了小一千兩銀子，簡直就是他的財神爺??！錦繡布莊雖然從來都不缺生意，可是賺頭真沒外頭想的那么多。他做的都是高官勛貴人家的生意，難不成獅子大開口去暴利賺他們的錢？怕是他沒能在京中立足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是以這會兒他哪里還有什么心思管什么柳鳶兒還是柳鶯兒的，只恨不能把柳煥顏這活財神高高供奉起來。他叫底下的小伙計領(lǐng)了一眾閨秀去一旁量身，自個兒從柜上挪步出來，是真的連看都沒看柳鳶兒一眼，徑直往柳煥顏身邊步過去：“大姑娘有這樣好的才華，我們布莊平日也是會從別處購圖紙樣式的，不知道大姑娘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布莊合作，長期提供圖紙樣式給我們，這價錢嘛咱們都好商量的?！狈讲磐跫夜媚镂迨畠摄y子就叫她松了口，他大方一點，如果都是這樣品質(zhì)的圖紙，一張圖紙他就是給到柳煥顏三百兩的價格也不過分，他總是有許多賺頭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