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煥顏恍若未見，噙著笑，小退了半步：“出身?！?br/>
    她眼看著柳鳶兒咬牙切齒恨極了的模樣，心中才覺覺得暢快不已：“你不是一直都不服氣，覺得我每每人前行走，何至于旁人都要高看我一眼。哪怕你后來做了將軍府的嫡女，那些人也對你總有諸多的不服氣，討好你，笑臉相迎，也不過全都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嗎？”

    柳煥顏雙手環(huán)在胸前，幾乎一字一頓的：“發(fā)妻原配和妾生女，其實說穿了，也不是根本。嫡出或是庶出，又有什么不一樣呢？將軍府人丁稀少，我是沒有兄弟扶持倚仗的，府上只有咱們兩個女孩兒，哪怕你是庶出的姑娘，憑將軍府的門楣，將來登門求娶的也能踏平咱們家的門檻兒。所以這問題自然是出在人身上——”

    柳鳶兒攥緊了拳頭：“你無非是小人得志！等我嫁入東宮，倒要看看你還是不是今天這番說辭！等你要向我行跪拜大禮的時候，我倒要看看，你還能不能趾高氣昂的說出這番話來！柳煥顏，我的好姐姐，你出身好，人品好，你娘溫婉賢淑，賢名在外，所以人人都敬著你，高看你，那又怎么樣呢？到頭來，頂了你的身份嫁太子的是我，在京城橫行了這么多年的也是我。出身改變不了不重要，命數(shù)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要緊！”

    “或許吧?！?br/>
    柳煥顏又往側旁挪了一步：“所以尊貴的準太子妃娘娘，你對自己這么自信，何必攔著我有這許多說辭？我走我的陽關道，你過你的奈何——哦不，獨木橋，各不相干豈不是最好不過？”

    ·

    柳鳶兒愛砸東西。

    這個毛病柳將軍不是不知道。

    只是從前他不常在家，偶爾回京來，也總想著一家人高高興興的，是以也不拿這些事情去說教柳鳶兒。

    又想著不過是個孩子，就是砸些東西撒撒氣，也使不了多少銀子。

    私下里倒是說過顧氏幾次，叫顧氏好好管管她，總不見得一直都是這樣的毛病，難道將來嫁了人還這樣嗎？

    到后來傅知遠高看她，柳將軍說顧氏的次數(shù)就越發(fā)多了。

    柳鳶兒是屢教不改，先前也弄得柳將軍生氣，說過她一回。

    但是她哭哭啼啼的喊委屈，倒把柳將軍弄得沒辦法，反而心疼起她來，打從那以后就再也沒說過。

    今日柳煥顏那番話實在是刺痛了柳鳶兒的心，她回了屋中去就撒潑起來，就連東宮送過來的東西也不知砸了多少，后來底下的小丫頭實在不敢縱著，去告訴了柳煥顏，是因為賜婚圣旨到府當日，大內(nèi)賞賜了不少東西過來，柳鳶兒自己是個沒腦子更沒成算的，竟然連那個也要砸！

    幾個丫頭慌慌張張給她拉住了，才打發(fā)小丫頭趕緊去告訴柳煥顏。

    這種破事，柳煥顏可不想摻和，見了面，無非又是打嘴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