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芳也很會說話，問聲細語先把傅知遠哄了兩場，跟著他進了東宮中，才笑吟吟開口道：“早上的時候明姑娘和柳寶林去了寶云館，里面那位也出來見了她們，但是柳寶林想動手，她躲回了寶云館中，侍衛(wèi)們把柳寶林給攔下了。明姑娘是明白事理的，大概是剛來不久，對寶云館里那位太好奇，只是想去看一看，倒沒有為難那位。侍衛(wèi)們恐怕是怕殿下回來之后知曉此事，要責罰他們，便到我這里來告訴了一番?！?br/>
    她一面說，一面?zhèn)饶咳タ锤抵h的神情，見他面色雖比方才難看了些，但好在是沒有到達他要生氣的那個界限。

    在他身邊伺候了這么久，單從傅知遠的神色，周芳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。

    故而她稍稍松了口氣：“我是怕一會兒殿下要去寶云館，或者是去見明姑娘，柳寶林若再鬧起來，殿下聽了生氣，想著不如我先來告訴殿下一聲，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兒，明姑娘不是去尋釁的，那位也沒有跟她們起沖突，聽底下的侍衛(wèi)說，二人還有說有笑。至于柳寶林——她一向就是那樣的性子，何況……”

    那句何況，周芳沒說完。

    柳煥顏的事情，她知道，傅知遠也曉得她知道。

    可是這原本是心照不萱的事情，誰都沒有拿到明面兒上說過。

    于是聲音戛然而止之后，周芳肉眼可見的瞧著傅知遠變了臉色之后，趕忙轉了話鋒，自己打岔過去：“柳寶林那里，殿下也不必太生氣，先前的事情既然選擇放下，如今對柳寶林也該多些耐心，慢慢勸導，她總會變好起來的。我實在是怕殿下生氣，才緊著來勸勸您?！?br/>
    周芳有沒有私心呢？

    她一定有。

    但是傅知遠不想跟她計較。

    瀾明對他有大用處，三言兩語不足以叫她疏遠瀾明。

    柳鳶兒——傅知遠眼里閃過一抹厭惡：“晚些時候孤會去同瀾明講，讓她沒事不要再去寶云館，云姬……她如果實在想出來走動，也不要拘著她，這些年她總悶在寶云館，隨她去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