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老二為了那三百多兩銀子,真是豁出命一般的,三天三夜,他幾乎不眠不休,茶飯不思,滴水不進(jìn)。這自然是往夸張了說,但也差不離了。他媳婦兒瞧著擔(dān)心的不得了,告訴他爹娘和兄長去,結(jié)果一聽他是為了主顧下的單子,便就知道癥結(jié)在哪里。他是這些年歷練下來,太想要急著去證明自己了。當(dāng)初他大哥才剛剛能夠獨當(dāng)一面的時候,也是這樣的。孩子的成長總要有這么個過程,那不是勸能勸得住的,當(dāng)然也就不去勸了。于是就這么過了三日之后,柳煥顏要的東西,就已經(jīng)做好了。柳煥顏沒有再露面,吩咐了林昭到孫記去把玉佩取回來,先付了三百兩給孫老二。等到那東西拿到手,柳煥顏才不得不感嘆一句,孫家的手藝實在是了得。多余的細(xì)節(jié)她既不知道,也就沒有跟孫老二提過。她提供給孫老二的,就只有云姬帶來的那張圖紙。圖案繪制的倒算是詳細(xì)的,不過雕刻工人的發(fā)揮空間還是相當(dāng)大。如今拿在手上,無論是玉的質(zhì)感,還是雕刻的細(xì)節(jié),柳煥顏都相當(dāng)?shù)臐M意。傅孤寒自然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她的滿意和喜歡,擺手叫林昭再去:“再去支一百兩,算是賞他的,這東西雕的不錯,你只告訴他貴人喜歡,特意再送了賞銀過去?!绷终颜O的一聲應(yīng)了,一百兩銀子算什么,便是千金,在他主子眼里,也比不上姑娘一笑,能買得姑娘高興,就是再賞下去一千兩金子,主子都不會心疼半分。柳煥顏顯然也沒打算攔他,由著林昭去取銀子送到孫家去的,當(dāng)然了,還得叮囑孫老二,別到處說去。這東西,她還有大用處,眼下嘛便不能叫外頭人知道。人得意的時候往往容易忘形,畢竟孫老二一出手接了這么一個單子,得了這些銀錢,得意肯定是會有的,總少不得與外面的朋友們說上一場。泄露出去就不太好了。傅孤寒瞧她一直在打量手上的那枚玉佩,笑著提步近前去,攥了柳煥顏的手,放在手心里捏了兩下。柳煥顏往外抽了一下,沒能順利抽出來,于是抬眼去看他:“干什么?”他還是噙著笑,搖頭說沒事:“東西也做好了,明兒我請人到府上來吃席?”柳煥顏終于把自己的手順順利利抽了出來:“你看著辦,我原本想著,你貿(mào)然下帖子請傅知遠(yuǎn)到府上來吃席,還點名要他帶上柳鳶兒,不要說傅知遠(yuǎn),就是柳鳶兒那個蠢貨,八成都要起疑心的,何況東宮的事情,傅知遠(yuǎn)只怕也不會瞞著瀾明。不過我現(xiàn)在又想——”傅孤寒在她鼻尖上輕刮了一下:“又想什么?”柳煥顏反而去捉他的手,拉下來,不叫他捉弄自己:“不管什么時候請他來,以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,他本來也是要起疑心的。何況這東西做出來,原就是為了打草驚蛇,我瞻前顧后想這些做什么呢?你說是不是?!彼矚g這樣的柳煥顏。自信的,朝氣蓬勃的。她年紀(jì)本來就不大,原本就應(yīng)該是如此的。像個被人捧在手心里寵壞的小姑娘,恣意任性,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什么,永遠(yuǎn)都不需要瞻前顧后,三思而行。傅孤寒重重嗯了一聲:“是,你說的當(dāng)然對。只是你說,柳鳶兒她知道顧氏沒死這件事嗎?”柳煥顏的面色才凝重了三分。那她就不得而知了??峙率翘熘刂嘞碌囊仓挥辛S兒自己知道。依著她猜測,應(yīng)該不知情,可是柳鳶兒又把顧氏留下的東西戴在身上。她看不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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