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孤寒走的時候還是眉眼彎彎的,回來時卻面色鐵青。柳煥顏只好打發(fā)了傅容宸到柳寧寧那里去守著,吩咐丫頭上了傅孤寒愛吃的茶和茶點,就沒叫人在內(nèi)室伺候著,全都打發(fā)了出去。她提步,靠近傅孤寒的時候,想了想,還是抬手把人攬住了。她順著傅孤寒后背拍了拍:“怎么今時今日,傅延君還能給你氣受呢?”何況傅孤寒從來也不是個十分在乎別人看法的人。經(jīng)歷過生死,方才知曉,生死之外皆閑事。天下人愿意說什么,根本就不必理會。這一點她一向都跟傅孤寒達成共識的。所以要說今日之傅延君還有這樣的本是能給傅孤寒氣受,叫他情緒波動一場,那還真是有些出乎柳煥顏意料。不過她不急著問。她不想看傅孤寒這樣,實在不喜歡。傅孤寒該是什么樣的呢?嗔癡喜怒,不行于色。這是傅孤寒本來應該有的模樣。遇見她之后,他變了好多??绅埵侨绱?,在柳煥顏這兒,他也仍然該是那個意氣風發(fā),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傅孤寒。旁人若然如此,大抵叫人覺得眼高于頂,心高氣傲,實在是不討人喜歡。偏偏傅孤寒不會。他只會讓人覺得,他本就該是這樣。所以見他這樣把生氣寫在臉上,甚至還有些,委屈,柳煥顏實在是看不得。傅孤寒反手攬在她纖細的腰肢上。軟玉溫香在懷,此刻他卻沒有心猿意馬的心思,只是靜靜地抱著柳煥顏。約莫有一盞茶的工夫,他才悶聲開口:“是替文宗覺得委屈。”柳煥顏面色一沉:“傅延君他……說了什么嗎?”傅孤寒這會兒像是緩和了不少,把傅延君那些可笑之極的話說給柳煥顏聽。柳煥顏一向都不是個好脾氣的,聽了這話自也生氣,可她還要安撫傅孤寒,不能表現(xiàn)的比傅孤寒還要生氣惱怒。她想了想,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他的背:“你說得對,是他恬不知恥,大言不慚??赡阋膊挥眠@樣替文宗而感到委屈,即便是文宗自己,見今日之傅延君,大概也不會這樣生氣的?!备倒潞櫭迹朴胁唤猓骸盀槭裁磿@么說?”“因為他是真的把吳貴妃愛到了骨子里,從小到大,真正刻入骨髓的深愛,旁人不理解,他也不需要旁人理解,似傅延君這樣看他,他亦不會生氣,更不會想著去解釋什么,一旦解釋了,便就玷污了他對吳貴妃最純粹的愛意?!彼陨詮母倒潞膽驯е型顺鲆恍?,也松了松擁著他的雙臂:“就好比我們兩個吧。我的出身實在尷尬,可你喜歡我,就是沒道理的事情,難道今日有人站在你面前質(zhì)疑我,質(zhì)疑你的眼光,你會想要去反駁,想要去解釋,告訴那些人,我其實有多好嗎?”如果是這樣設身處地的來想,那他是不會的。她說的是對的。一旦開口去解釋,感情反而失去了最初的純粹。至于說占有還是成全——他不覺得文宗做錯了任何事。文宗當年,是真的愿意為吳貴妃放棄一切,犧牲一切的。到頭來,吳貴妃卻半點委屈都不肯受。歸根結(jié)底,是不愛,或者說,沒有那么愛罷了。傅孤寒深吸了口氣,再沒開口。柳煥顏眼底一片溫柔:“還生氣嗎?”他搖頭說不:“你抱抱我,我就已經(jīng)不生氣了。”這個人。柳煥顏在他身前半蹲下去,傅孤寒吃了一驚,忙去拉她起身:“做什么?”他不喜歡柳煥顏仰視他,哪怕是居高臨下的俯視他,他都覺得歡喜,就是見不得她比他矮一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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