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孤寒把話說到這個(gè)份兒上,柳煥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無非是怕徐太后看不上她的出身。
等到徐太后萬一真的回京,非要給傅孤寒指婚不可,傅孤寒的性子,大概是要抗旨的。
可是這抗旨不遵,憑傅孤寒如今的身份地位,固然不會(huì)真的丟了性命,然則名聲終究不好聽。
還有被指婚的那家姑娘——能入了徐太后眼的,當(dāng)然是貴不可言的名門貴女,勛貴士族嬌養(yǎng)出來的大家閨秀。
那樣的姑娘身后,站著的從來都是一整個(gè)家族,就像是從前的她一樣。
且昔年的將軍府,縱有權(quán)勢,也很難比擬那些百年士族,簪纓世家。
那樣的人家,盤根錯(cuò)節(jié),更是不好開罪。
傅孤寒要真是為了她而拒婚,那算是把人給得罪干凈了。
柳煥顏突然就想明白了。
這正是永安帝所想見到的局面。
所以永安帝會(huì)想盡辦法恭請(qǐng)徐太后回京。
徐太后她不是為了永安帝籌謀,更不是去針對(duì)傅孤寒,而是她真心為傅孤寒考慮,也會(huì)如此行事。
只不過是剛好中了永安帝下懷,此事能夠被永安帝拿來利用一番而已。
“你怕太后不喜歡我,瞧不上我的出身,來日回京,她要給你指婚,一定指不到我的頭上來?!绷鵁亴?duì)此倒是淡淡的,也沒覺得有任何委屈之處,“況且當(dāng)年我未婚生子,盡管是被人陷害,孩子也是你親生骨肉,但對(duì)于徐太后而言,這是失貞。她馬上征戰(zhàn),雖然對(duì)男女大防之事未必如世人那樣看重,但有些事情,過不去就是過不去。你是怕這個(gè)吧?”
傅孤寒見她既然把話挑明了說,自然也不再瞞著她:“太后的性情,是有些剛硬的,就連皇姐在她面前,也總是氣勢上就先軟了三分。這么多年,我們當(dāng)年在宮里面,可以說是長在太后手底下的。太后是什么樣的脾氣,我們其實(shí)都清楚。她在大相國寺頤養(yǎng)十年,但那種東西,是她從一出生,在徐家受教起,就刻在骨子里的,不會(huì)因?yàn)檫@十年就消磨干凈?!?br/>
他一面說,一面又嘆氣起來:“說起來也怪我,該早些與你定下。先前我不想逼你,總想著順其自然,你也更舒坦一些。更沒想過,京中巨變,會(huì)發(fā)生這樣的變故。太后她是我的嫡母,她不在京中在佛寺,我的婚事自然可以我自己做主,甚至都不必回稟她??伤x開佛寺回京來,她始終是皇太后,我見了她,要稱一句母后的,我的婚事,就不能越過她去。顏顏,我其實(shí)也很不想與太后為此事而相爭不下。我說過,此生非你不可,所以我想著,能提前周全,是最好不過的?!?br/>
柳煥顏就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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