怔愣兩秒,她搖了搖頭:“沒有?!蹦信笥巡灰欢〞Y(jié)婚,但肯定是奔著結(jié)婚去的。而她和茍子鑫,就算目前已經(jīng)住在一起了,充其量也只是個男伴,何況,大概是住不久了。終于找到了同命相憐的感覺,茍大信舒了口氣,感慨道:“現(xiàn)在你們這些孩子啊,到底怎么了,一個一個的都不想成家,小童你也不小了吧,你家里人就不著急?”“急的。”許是看出她臉色不怎么好,茍大信沒再倚老賣老地教育,反倒安慰起來:“其實也不用太急,女孩子嘛,還是要擦亮雙眼好好找找的,要是嫁給一個人渣,那還不如不嫁呢!”“呵……”童冉笑了起來。見她笑了,茍大信才暗暗松了口氣。不知怎么地,這女孩總給他一種很孤獨的感覺,像角落的水杉樹,孤零零地,卻竭盡全力長成最好的樣子,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。只可惜,他兒子是只花蝴蝶,不是懂得給予溫暖的青山綠水?!鞍ィf了這么多,其實我是想啊,要是有機會的話,你幫我說說那個臭小子,我?guī)退ㄏ碌哪莻€小未婚妻,真的很合適他,人家年輕活潑愛笑愛鬧的,這不剛好能配合他自由奔放的性格嘛。”童冉抿了抿唇:“茍叔叔您……怎么會想起來讓我去勸,他要是連……您的話都聽,又怎么會聽我的呢?!睖喨徊恢獰o意中做了怎樣一件殘忍事的茍大信笑道:“哎呀,說來也奇怪,我就是覺得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,偏偏有點怕你,之前在醫(yī)院那段時間里,每次跟你對上,他都一副吃癟的樣子,哈哈哈……”“……”童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,但無論如何,她都不想解下這個任務(wù)。勸愛的人,去和別的女孩交往結(jié)婚。即使明白對方屬于自己的可能性不大,也做不到?!氨浮薄俺龃笫铝?!七樓有人跳樓自殺了!”一聲驚呼打斷了她的話。嘩啦一下,許多人往同一個地方跑去。童冉趕緊扶住差點被人潮推倒的茍大信,將人送到檢查室門口的座椅:“您在這邊歇會兒,我去看看情況?!薄鞍?。”茍大信驚魂未定,沖著纖細的背影叮囑道:“你也要當心啊小童!”人潮往窗戶口涌去,幾個科室的領(lǐng)導也出來了,正站在走廊里打電話?!跋劝褬窍碌娜巳菏枭㈤_,不能讓他們圍在那里!”“報警啊,還能怎么辦……”“是病人自己不想活了,關(guān)我們醫(yī)院什么事!”童冉來到七樓,此時某個診室的外面已經(jīng)站滿了保安。他們胳膊抵著胳膊,試圖以人墻擋住眾人好奇的目光。然而里面隱隱約約的慟哭聲,還是勾得大家不愿離去,個個墊腳探頭,就想弄個明白?!靶∪??!奔绨蚝鋈槐惠p拍了下,童冉循聲望去,是唐安。對方招手叫她過去:“你怎么也來了,消息傳得這么快?”“不是,我剛好來這附近拿報告單?!彼唵蔚亟忉屵^,問道,“里面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唐安嘆了口氣:“說起來挺可憐,丈夫背著妻子來看病,醫(yī)生說必須立刻開刀,后續(xù)費用大概一百多萬,那丈夫就問能不能先住院看著,費用自己肯定會結(jié)清的?!薄搬t(yī)生當然沒辦法同意,畢竟這醫(yī)院也不是自家開的,然后那男人就開始磕頭,大家伙兒手忙腳亂地勸,誰也沒注意到,一直躺在旁邊的病人突然起身拉開窗戶,然后就……縱身跳了下去。”“可憐什么呀?!迸赃呌腥瞬逶挼?,“倒霉的還不是咱們醫(yī)院,這下又要賠一大筆錢了,即使是出于人道主義,也必須得賠,對于有些人來說,這簡直就是生財?shù)姆ㄗ?,誰知道那對夫妻是不是故意的呢!”人心叵測,不得不說,的確有這樣的可能性。不過眼下,童冉不想作任何評論。很快,警察到了。那名丈夫被攙扶著走了出來。舊得發(fā)白的迷彩服,垂著腦袋,整個人木木地,跟行尸走肉似的?!袄顝??”童冉瞪大雙眼。唐安有些驚訝:“你認識?”“我……”剛想說什么,卻立刻被拉到了一旁人少的地方?!靶∪剑銊倓傄猜犚娏?,這件事,醫(yī)院肯定要賠錢,但那是對外的,對內(nèi)不可能完全不追究就這么算了,批評,處分,總得有人擔這個責,你又不是門診科大夫,千萬別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站出來惹禍上身,明白嗎?”“……嗯。”童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辦公室的。其實正如唐安說的,這件事與她沒什么太大的關(guān)系,她對李強夫婦沒有任何責任。無論從哪個層面講,她都已經(jīng)仁至義盡。拿出手機,翻出昨晚發(fā)出的消息。他們萍水相逢,沒有加好友,她給出了茍子鑫的建議,對方道了謝,并說,等妻子恢復(fù)了,就決定回老家去,到時候給她寄家鄉(xiāng)的水果?!疚壹业拈僮涌珊贸粤耍惹锾炝?,漫山遍野都是橘子樹,唐醫(yī)生,我老婆很會做橘子糖水罐頭的,到時候請您和您的律師朋友嘗嘗!】只隔了一天而已,很會做糖水罐頭的女人就不在了。她明白,世事無常,自己也無能為力??伤钟幸稽c后悔。早知道,就應(yīng)該再多關(guān)心兩句,或者嘗試著幫忙向院長打個申請什么的。即使不一定成功,但只要給足希望,那個叫邱雪的女人,是不是就不會毅然決然地跳下去了?十點半,茍子鑫拎著公文包,推開斑駁的防盜門。屋內(nèi)黑黢黢的,主人想必已經(jīng)睡了。他想了想,沒有去開大燈,而是走近沙發(fā),彎腰摁下小夜燈。啪嗒。一聲輕響后,微弱的燈光照出一道纖細的輪廓,差點沒把他嚇死?!班?,你坐這兒干什么!”話一出口,恍然覺得不太好。畢竟,不管怎么說,這房子是人家租的,這沙發(fā),對方也有一定的支配權(quá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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