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，那笑容有些怪，帶著點(diǎn)釋然，也帶著些后悔。

    顧小溪感覺自己是真的挺有耐心的，她也沒再問顧老頭問題，而是默默地讓陸建森從醫(yī)院那邊送來了她要的鹽水，給他掛了水。

    顧老頭一開始一直盯著掛鹽水的瓶子發(fā)呆，一瓶水快掛完，顧小溪又換上第二瓶的時候，他這才再次出聲。

    “閻天算給很多人換過命，他不止會換命，還會換臉。澤生就是閻天算給換的臉，成了謝家人。不知道他還算到了什么，我感覺他其實(shí)是不想你出生的。當(dāng)初給你媽服的那個藥，其實(shí)是個打胎藥……”

    顧小溪聽到這驚了一跳，但她看了一眼顧老頭的神情，并沒有問，而是靜靜地等著他往下說。

    “我一開始是不肯給你媽下藥的，但后來聶淑敏讓寶珠寄給了我一大筆錢。我尋思著，反正孩子還能再有，打了就打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也沒想到，你命那么大，盡管你媽吃了那藥，最后還是平安出生了。雖然從小體質(zhì)差一點(diǎn)，但至少是活著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本來還擔(dān)心他們還會再給你們下藥的，可沒想到后來閻天算說，已經(jīng)出生就算順應(yīng)了天時，但你的命格是個早夭的命，和你親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。也是這樣，我才從小不待見你……”

    顧小溪輕吸了一口氣，這個閻天算到底想干什么？

    她還沒出生，他就在籌謀了？

    顧老頭看了顧小溪一眼，忽然苦澀地笑了一下，“如果早知道是這樣，我還不如當(dāng)初對你們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顧小溪沒什么表情地道：“既然當(dāng)初給我媽下毒的人是你，那小志也是你毒害的吧？”

    顧老頭這次并沒有否認(rèn)，“是，是我。我既然已經(jīng)做了這么多，錯了這么多，自然是要一條道走到黑。我回不了頭了。他們給的毒藥太好用了，我在知情和不知情的情況下，都幫他們做過太多事。要不是小志發(fā)現(xiàn)了我藏起來的一大筆錢，他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還活得好好的，這都是命……”

    顧小溪皺了皺眉，這不是命，這是貪婪和自私。

    “你之前一直說你丟了棺材本，那應(yīng)該是很多錢吧？這些錢是誰給你的？”

    顧老頭卻是搖頭，“我不知道這些錢是誰給的，我只是個負(fù)責(zé)接頭的。不過，我大致猜到了一些，那些人應(yīng)該掘了什么古墓，然后盜賣了什么文物得到的錢。這些人極有背景，有的人還背靠聶家和謝家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要不要將你知道的跟公安局的人好好說說？說不定你將功贖罪后，沒幾年還能放出來。你還有機(jī)會見到謝忘懷。還有機(jī)會看到聶淑敏的下場。你還有三叔這個親兒子，有機(jī)會看到他兒孫滿堂……”顧小溪開始給他畫餅。

    哪知顧老頭卻是眼睛泛紅，一臉恨意地道：“你以為你三叔為什么至今沒有孩子？為什么我不同意他娶那寡婦？那是因?yàn)樗缒觊g被人下了絕嗣藥，根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。這都是聶淑敏那個毒婦干的，她為了拿捏我，拿捏寶珠，拿捏澤生，壞事做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