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阮想了想，說：“我一直很感謝你那時候幫我，所以這些年不管你讓我做什么，我即便不喜歡，通常也不會拒絕。”

    盛川說：“是啊，你這個人就是這樣，寧愿自己不痛快，也絕對不要欠別人?！?br/>
    阮阮說：“我欠你的，我想我已經還得差不多了，盛川，我們就到這里吧?！?br/>
    她心里早已想清楚這些，特地來一趟，與其說是跟他商量，不如說是通知他。

    盛川坐直身體，臉上那層面具般的笑意終于斂去。

    他有些煩躁地把玩著手里一支鋼筆?！叭绻f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是你的話，那第二討厭的人就是鐘瀝了。”他說。

    阮阮一直覺得他腦子多半有點不正常，她沒有接他的話，盛川又重復了一遍之前在微信里同她說的話：“我不是好人，你以為鐘瀝就好了嗎？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阮阮突然出聲打斷他。

    盛川被噎住，他有些驚訝地看向阮阮：“你知道，你知道什么？”

    阮阮說：“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，你要報復我，要讓我身敗名裂，要我受唾棄，要我成為你最鄙夷的要依賴于男人而活的人……你都做到了，我就當報答你那時候的幫助，但夠了，盛川，我不欠你了，你在執(zhí)念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她是真的不理解，她半靠著門，看到外邊已經淅淅瀝瀝下起雨來。冬天的雨，清冷又蕭瑟。

    她說：“我知道鐘瀝不是好人，但也知道當年我和鐘瀝的照片，是你讓人拍的，照片也是你讓人散播出去的。”

    她笑了笑：“就像這次一樣?！?br/>
    “我知道鐘瀝沒有阻止?！?br/>
    很多東西當時摸不到頭腦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一些事情就會慢慢展露出真相。

    她說：“我累了，就這樣吧?！?br/>
    她從包里把合同拿出來，推到盛川面前，鐘瀝低頭看著那白紙黑字的文件，他說：“我不同意?！?br/>
    阮阮沉默著沒說話，像看一個胡鬧的小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