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魔洞,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。昆侖各峰后山的石壁都有無數(shù)大大小小的洞窟,大多都是自然形成,鬼斧神工天生造化。歷代先師開辟整理了這些洞窟,依勢進行一番整飭,賦予其各不相同的功用。有的用來作為門中弟子的清修之地,有的則作療傷之用,還有一些卻是用來關(guān)犯下過錯的門人的。
這種懲罰時間上可長可短,根據(jù)各人情況而定。大多數(shù)人都是在洞里思過一段時間,達到懲戒的目的就會被放出來。唯有一個洞窟里,關(guān)著一個永遠不會被放出來的人。
那個洞窟就是伏魔洞。而里面關(guān)著的那個人,就是已經(jīng)飛升的前任掌門楚天歌的師弟賀千山。
當年賀千山被關(guān)進伏魔洞,實屬無奈之舉。他與楚天歌為同門師兄弟,據(jù)說此人天縱奇才,天分遠在其師兄之上,一心向道專注修行,門中事務一概不理,連帶著對掌門之位半點興趣也無。時人都認為,倘若有朝一日昆侖派有人成功飛升,那么必定是賀千山無疑。誰知世事難料,確實有人飛升了不假,然而卻不是賀千山,而是他的掌門師兄楚天歌。世人震驚不已,逐漸忘卻了一代奇才賀千山,轉(zhuǎn)而追捧曾經(jīng)不被看好的楚天歌。
而要問受到震動最大的人是誰,那就非賀千山莫屬了。在楚天歌飛升之后,賀千山一直難以接受這件事,以往數(shù)年建立起來的自信和驕傲跌落在地,摔得粉碎。嫉妒在他心中大肆滋長蔓延,日夜撕咬著他那不甘平庸的靈魂。他為求飛升,終日修行不問世事,然而此道何其難也,絕世的修為不過是最低要求,必不可少的機緣則是可遇不可求的了。數(shù)年過去他也沒有飛升,整個人變得幾近癲狂,漸漸失去了理智,甚至不惜練邪術(shù)以求修為暴漲,結(jié)果走火入魔狂性大發(fā),在昆侖上下大肆破壞踐踏,甚至傷了前來趕來阻攔他的門人十數(shù)個。
饒是仙君葉千愁當時修為已達頂峰,仍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這位師叔擒住,廢去他一身功力,再關(guān)到此前空置了許多年的伏魔洞里。伏魔洞,顧名思義,這處洞窟就是專門用來關(guān)狂亂入魔的門人的,尋常弟子資質(zhì)普通,遠遠到不了成魔的境界,因此進過這里的都是非常厲害的惡人,昆侖派開宗立派這么多年來,并沒派上過幾回用場。
溫平嵐甫一落地,立時飛劍入手,一手拈訣一手出劍,與褚行川共同對戰(zhàn)賀千山。賀千山眼神陰鷙,口中發(fā)出難聽的怪笑:“這來的又是誰?報上名來!”
溫平嵐拈個訣飛過去,道:“晚輩溫平嵐,請賀前輩放了我?guī)熋茫 ?br/>
賀千山身子一偏,那訣與他貼身而過,打了個空。他穩(wěn)住身形,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葉云徊,桀桀笑道:“救她的人來了一個又一個,看來這女娃是個有份量的,那我更不能放了。老夫一個人在這伏魔洞待了這些年月,很是寂寞呀!”
褚行川啐道:“你這老匹夫,誰管你寂寞不寂寞,敢傷我?guī)熋靡桓撩?,保管教你死得難看!”
賀千山忽然停了下來,轉(zhuǎn)身向葉云徊走去,提著她的衣領(lǐng)讓她坐起,蹲下來打量著眼前這張粉雕玉琢充滿靈氣的臉,目中陰郁之色漸深:“她是你們的師妹?”
“不錯!”褚行川喝道,“她要是有個好歹,我?guī)煾覆粫胚^你的!他當年能把你關(guān)進這伏魔洞里,想必你也知道他的厲害?!?br/>
賀千山抬頭看向他們,眼睛瞇了起來:“你師父是葉千愁?”最后這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,恨意森然。
他緩緩站起身來,一只手里抓著葉云徊,另一只手在她身上點了一點。她立刻喊道:“師兄!”
看來方才賀千山點了她的穴道,是以如此安靜。只是現(xiàn)在雖能說話了,看樣子還是被定住了動不了,任由賀千山抓著她,既不掙扎也不踢騰,只一雙眼睛骨碌碌轉(zhuǎn)著,嘴唇微張著輕輕顫抖,整個人看上去驚惶不已,如同受驚的小鹿。
一聽她喊師兄,溫平嵐心神一晃,心像是被攥住了一般疼。他手持沉風一躍而起,飛身沖向看起來毫無防備的賀千山。褚行川緊隨其后,手中赤霄劍光芒大盛,也朝著賀千山刺去。誰知還不等兩人靠近,賀千山掌中運氣向前擊出,頓時帶起一陣氣浪,將兩人彈開跌落在地。溫平嵐喉頭一甜,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來。而褚行川也沒好多少,眉頭緊皺十分痛苦。兩人試著爬起來,卻渾身無力艱難不已。
葉云徊帶著哭腔叫道:“溫師兄,褚?guī)熜?!你們怎么了,趕快起來??!”
賀千山哈哈大笑,神色之間都是不屑:“說起來這都是我那掌門師侄的功勞,若非他當年一時心慈手軟,將我的修為保留了兩成,而沒有盡數(shù)毀去,我怎能在這伏魔洞中重新修煉成功?雖不及往日境界,收拾你們這些沒大沒小的小兔崽子卻是綽綽有余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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