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葉云徊還睡夢正酣,蕭歷瑾早已醒了,并不著急起身,而是靜靜地躺在原處注視著她,心中一片寧靜,說不出的美好。
只是這美好還沒持續(xù)太久,樓下就出現(xiàn)了足以引起他注意的動靜。
客棧的伙計打著呵欠把門打開,卻被嚇了一大跳,惺忪的睡眼立即睜大了。只見門外的街上站滿了黑甲武士,里外三層井然有序,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兵?;镉嬕詾樽约簺]睡醒,還在做夢呢,趕緊伸手揉了揉眼睛,再定睛一看,確實有很多武士堵在客棧門口沒錯。他趕緊轉(zhuǎn)身往里走,打算去找掌柜的來看看,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,為首的一名年輕男子已經(jīng)把手一揮,那隊武士馬上沖進了客棧,看得他傻在了原地。這時過來一個拿著把扇子的文弱書生,見他呆若木雞的樣子,輕輕搖了搖頭,很是和氣地安慰他道:“他們確實魯莽了些,千萬別見怪。”
這些武士一進來,客棧的大堂頓時被圍得水泄不通,站在柜臺后的掌柜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,一臉茫然。這時看著像是首領的年輕男子快步上前,不耐煩地對他道:“把這里的住客全都叫起來,讓他們立刻離開,不許有片刻耽擱,否則有你好看的!”
面對這個無理要求,掌柜感覺十分莫名其妙,又懾于這男子身上的騰騰殺氣,緊張道:“已經(jīng)住下的客人,這個時辰都,都還在睡覺,怎好,怎好,讓人無端離開……”眼看年輕男子的手已經(jīng)按上了腰間的刀,他立刻噤聲,不敢再說下去。
那名書生走了過來,按住年輕男子放在刀上的手,笑吟吟道:“北辰,火氣不要這么大,嚇到這位先生了。”他言語間很是客氣,又轉(zhuǎn)向?qū)φ乒竦溃百F店昨晚來了一位貴客住下,沒錯吧?他不喜被人打擾,所以這店我們就包下了。掌柜的若是擔心,我們可以給你補償,你看還滿意嗎?”說著招了招手,一名武士遞上來一張銀票。
看了銀票一眼,掌柜不由面露喜色,卻還是緊張不已:“小店雖小,來的都是貴客。不知你們說的是哪一位?你們是這位貴客的什么人?那位貴客又是什么人?”
聽他說了這一串,北辰早就不耐煩了,解下腰牌拿到掌柜眼前:“好好看清楚了,我不喜歡等太久,也不喜歡聽人啰嗦?!?br/>
遲海潮站在他旁邊,仍是一臉和氣。
掌柜的哪敢細看,只飛快地掃了一眼,立刻看到青銅腰牌上的狼首圖案,心中一凜。那是夏州驃騎營的標記。而那隊黑甲武士肩頭都有孔雀翎,一看便知是孔雀山莊的人。掌柜的吃驚之余,大約明白了這位貴客是何許人也。昨晚入住的那位男客人他一早看出絕非常人,但也著實沒想到是這樣的大人物。他當下不再廢話,收起銀票,親自帶著伙計去催還在睡覺的其他住客起來走人,又是賠禮道歉又是免收宿費,雖然麻煩,倒也沒費太久功夫。
住客們正陸陸續(xù)續(xù)往外走,自店外進來了一個紫衣女子,面若桃花,明眸皓齒,亭亭玉立,實屬一位美麗佳人。只是眉眼間有跋扈之色,一進來就用挑剔的眼神四處打量,看來也不是個好惹的。來的正是蕭玉麒的弟子,天山掌門的女兒鄭靈犀。自蕭歷瑾突然失蹤以來,她時刻牽腸掛肚,日日焦急不已,得了蕭玉麒的允許,跟著遲海潮和北辰四處尋找。昨夜他們突然間收到蕭歷瑾發(fā)出的信號,起先還不敢相信,隨后確定沒錯,幾人不禁又驚又喜,立刻趕了過來。
一進來,鄭靈犀便急切道:“玄山君真的在這里嗎,他現(xiàn)在在哪兒?”
遲海潮慢悠悠道:“玄山君既說他昨晚來了此處,應當錯不了,只是我們還沒具體問過掌柜?!?br/>
這時掌柜的正從樓梯上走下來,聽幾人說起了自己,他十分識時務地立刻快步上前,主動答道:“昨晚確實有兩位客人入住本店,要了一間房,現(xiàn)在還……沒有起。既然是你們要找的貴客,在下不敢貿(mào)然喚醒他們?!?br/>
鄭靈犀聞言眉頭一皺:“兩個人,要一間房?還有個是什么人?”
掌柜的照實說來:“還有一位年輕女子?!?br/>
此言一出,遲海潮和北辰都愣住了,俱是震驚無比。鄭靈犀就不只是震驚了,而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,繼而狠狠咬住了牙。
遲海潮思忖片刻,心頭一震,此時他已約莫曉得了那女子是誰,只是玄山君為何只要了一間房?難道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一起?他們之間又發(fā)生了什么?莫非……他不敢再往下想,忙打開扇子半掩住臉,免得叫人看到他因驚訝而變化不定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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