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回來,玄山君是正道君子,朝堂重臣,一舉一動都要模范他人的,不合規(guī)矩的事就算做了,又豈會鬧得人盡皆知?雖然她心里十分清楚,這兩人之間必然是有什么的,但只要玄山君不當(dāng)眾說出來,她就還有機(jī)會!她是誰?她是天山掌門之女,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,就沒有得不到的。明明是她先見到玄山君的,而且?guī)缀跏橇⒖叹拖矚g上他了。他是那樣的完美,俊雅無雙,沉穩(wěn)如山,雖然冷漠了些,但也不止是對她一人。從沒聽說過他身邊有其他女人,而她身邊圍著打轉(zhuǎn)的出色男兒那么多,她卻一個也看不上。她暗暗地想,能配上她的,就只有他了。雖然他很冷淡,但不要緊,她可以慢慢等,等他看到她的好,等他被她打動。誰料憑空跑出個葉云徊,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。她憑什么!在洛陽城的時候,她看到玄山君臉上有了以前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,而那樣的溫柔卻不是給她的!她好恨,恨不得讓這個女人立刻消失!
她眼神灼灼地看著蕭歷瑾,期盼著他的回答。
蕭歷瑾放下手中的茶杯,在眾人注視中從容起身,神色平靜道:“我與她已有婚約?!?br/>
此話不啻扔下一個炸雷,把眾人轟了個五雷貫頂。大家面面相覷,一時默然無比,繼而花了好些時間互相問詢,才確認(rèn)自己剛才沒有聽錯。
而此事的主角葉云徊一臉茫然,不知自己什么時候與他有了婚約。眾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來,其中夾雜著許多贊嘆不已的眼神,感慨她十分有本事,竟然不聲不響拿下了玄山君這座萬年冰山,實(shí)在令人五體投地。好在她并不笨,想到蕭歷瑾大約是為了護(hù)她,才想出這個說法來。雖然她認(rèn)為此說法不算周全,或許會令她以后處境尷尬,眼下卻也只得受了。她心道這也許是蕭歷瑾臨時想出的緩兵之計(jì),為她結(jié)了眼前的困局。雖然蕭歷瑾此前已盡情表白,她卻始終對此不抱太大希望?;蛘哒f她一開始就打從心底里沒信心吧,她怎么會如此輕易就得到幸福呢?幸福這種東西虛無縹緲,從她出生那一刻起,就遠(yuǎn)離了她。越是觸手可及,她越是怕去觸碰。怕她一伸出手,“啪”的一聲,一切破碎,化為泡影。
沒人注意到的是,人群中的喬染楓臉霎時白了一白,又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下來。她深吸一口氣,抬起眼神看著蕭歷瑾,他端坐在高處的玄天宮前,如同身處云端,對她來說遙不可及。而他的眼神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葉云徊,無論她在何處,那兩道目光一直相隨。他望著她的樣子如此專注,仿佛所有其他人都不存在。他的神色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,那細(xì)雨潤物般的柔和是她從沒見過的,只是這樣的感情,他并沒有給自己。
鄭靈犀臉色煞白,搖頭喃喃自語道:“不,我不信,這不可能!”
突然,她轉(zhuǎn)臉看向葉千愁,期望他能說幾句話,反駁道這不是真的,沒有什么婚約。可葉千愁此時如同雕塑一般,默然不語。既然他沒有否認(rèn),那這事看來是真的了。她這時才覺得自己的可笑,垂下頭來,絲毫不復(fù)先前的飛揚(yáng)跋扈,踉蹌著沉重的步子,緩緩走下了云臺。
一直憂心忡忡的談鎮(zhèn)遠(yuǎn)定了定神,朗聲道:“此局終止,暫停片刻,以作歇息。”
走下云臺,葉云徊聽到身邊竊竊私語不斷,議論之聲不絕,一陣無奈。走到丹朱身邊,只聽她拍著胸口道:“小師叔,剛才可擔(dān)心死我啦!”
葉云徊由衷道:“不好意思,害你這么擔(dān)心?!?br/>
抬眼一看,卻恰好看到葉千愁身后的溫平嵐正一臉蒼白地看著自己,只是那眼神陌生至極,仿佛在審視一個素不相識的人。雖然自覺沒做錯什么,卻也不由自主地有了一點(diǎn)內(nèi)疚之心。她何曾想過會在如此場合,以這樣引人注目的方式將她與蕭歷瑾的關(guān)系昭告天下,然而機(jī)緣巧合,種種意外,莫名其妙就走到了這一步……
她不自在地低下頭,覺得今日真如浮生大夢一場,起起落落人間天上。
沉默許久的葉千愁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,向玄天宮中行去。仿佛約好了似的,蕭歷瑾也起身跟了進(jìn)去。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大殿里,偌大的宏偉建筑里只有他們二人。香爐中焚著的清心香淡淡飄來,卻無人能夠定神。
葉千愁轉(zhuǎn)過身來,緩緩道:“玄山君,方才的話還請做個解釋。”
蕭歷瑾略微頷首:“葉掌門,剛才情況特殊,在下多有唐突,實(shí)屬不得已?!?br/>
葉千愁道:“你當(dāng)著天下人的面,說你與云徊有了婚約,如此大事,關(guān)乎名節(jié),以后她該如何自處?不知玄山君當(dāng)真是不得已而,還是有意為之?”
蕭歷瑾道:“如果把這婚約變成真的,就不必?fù)?dān)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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