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面繪刻著蓮華、天女、佛陀的金輪浮現(xiàn)在杜旭的身后,隨著他手印的變幻,來自這個世界人類對杜旭的恐懼和詛咒的愿力,被這六輪金輪折射到杜旭形如蓮華的手印上,凝聚成十二面晶瑩剔透的立方體。
“如是我聞,諸佛行處,名無我法,天魔降服!”
杜旭抬手結(jié)如來法印在心口,欣然放言,聲音遠(yuǎn)遠(yuǎn)傳出,在天際滾滾回蕩、傳播。
此言一出,他面前的十二面晶體光芒大盛,聲聲梵音吟唱入耳,璀璨的佛光至晶體中散發(fā),氤氳上升。一時間,眾人只見杜旭手上一朵金蓮盛放,九重的蓮花瓣次第開放,一個廣袤的世界至蓮花中升起,其中億萬眾生渺小如豆,齊念佛號,聲震九天。
杜旭面前的科莉布索,依舊保持著緹婭朵瑪時的外貌,她默默的注視著眼前凡人,眼里有不解,有疑惑,也有痛恨和藐視,祂的聲音仿佛無數(shù)男女老少齊聲,低沉而噪雜:“異鄉(xiāng)人,你到底是誰!”
杜旭還是那副悠然的樣子,并不因?yàn)榭评虿妓鹘掖┝俗约旱纳矸荻@詫,他早已不為被人看出跟腳而驚訝了,更何況科莉布索乃是這個世界的神袛,掌握眾生靈念,被祂拆穿實(shí)在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。
他微笑道:“科莉布索!海洋女神,靈魂的擺渡者!也是這個世界眾生意識的集合體!”
“你知道我是誰,也知道我來自哪里,更知道我要干什么!”
“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,還在這里廢話什么呢?”
科莉布索的臉上不由露出來了一絲憤怒的表情,杜旭完全無視祂的質(zhì)問,讓此時的科莉布索產(chǎn)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,尤其是杜旭臉上的風(fēng)輕云淡的表情,深深地挑釁了祂屬于神靈的威嚴(yán)。
祂以無數(shù)聲音重疊的詭異嗓音,歇斯底里的吼道:“鄙賤的無信者,你在挑釁你的主人,你的靈魂沒有歸屬,注定將會迷失!不向神靈祈求,必遭遺棄,凡人,你的狂妄成功的激怒了我!我要讓你靈魂無助的在這個世界游蕩千萬年,終日在烈日的炙烤,和刀刃一樣的陰風(fēng)下哀嚎!”
科莉布索的詛咒,對大海上的水手或許是一個悲慘的噩耗,但對于一個修士來說,就略顯可笑了一些。天道輪回,豈由肆意。玩弄生靈靈魂的神袛,最后有幾個有好下場,祂們嗤笑生靈朝生暮死的短暫生命,豈不知自己在修士眼中,猶如木石王八,雖有不朽之壽,卻是任人宰割束手無力的蠢物。
杜旭對此只覺得可笑,甚至不想向祂證明什么,至封神榜簽押以來,信仰神道就淪為下|流,超脫無路。世間苦海,不能成就元神,在命運(yùn)長河中隨波逐流的存在,即使有無盡的壽命,也逃不過諸多劫難,最終還要化成一捧土灰。
“以生靈信仰為供養(yǎng),截取天地輪回自汲的竊賊,就算以神為名,也不過是紅塵掙扎的一個魔頭罷了!上流神道舉身補(bǔ)天,中流神道以靈合地,下|流神道竊人道權(quán)柄,封神以來上中二流神道絕傳世間,像你這樣汲取眾生靈魂信仰,混淆自我和本源的,只能算不入流!”
“世人信仰,多虛浮不定,幻想愿力,終是無根浮萍。只知斂聚愿力,若不能覺悟己身,終和朽木頑石無異,逃不離生老病死,成往壞空。先賢覺者,花開見我。性光褪盡,金身始成。我也有蓮花一朵,科莉布索,你又看見了什么呢?”
杜旭手中的蓮花輕輕的飄起,打著旋飄到了科莉布索面前,此花一開,眾生都?xì)g喜起來,凡是見到此花的,無不心生歡喜,發(fā)至內(nèi)心的平安喜樂,就連將他化出的杜旭也不免受到影響。
眼中的黑白陰陽魚一轉(zhuǎn),交替的玄密斬滅了這一縷無端的情緒,不知不覺中心緒被引動的杜旭有些后怕的想到:那些禿驢的法門,還真是邪門啊!連我都不小心中招了,下次要是遇見他們,萬萬不可大意呀,這種連施術(shù)者都會受到影響的佛法,難怪有人說佛魔一體呢!
科莉布索盯著蓮花舒展,卻在蓮花中看見了加勒比世界的眾生,皆跏跌而坐,口中含笑,眾生仿佛一人,卻是科莉布索自己的樣子,沒有形體,沒有面孔,以眾生的形體為形體,以眾生的面孔為面孔。蓮花一開,加勒比世界中億萬眾生的識海念頭中,科莉布索的影子一閃而滅。無端的,科莉布索明白了,此花不謝,則花前的祂就是祂自己,非化身,非意成身,而是自我,是一切關(guān)于科莉布索的存在的集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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