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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在棲雁閣的日子里,時(shí)光總是顯得慵懶又散漫。盛沅錦捏著細(xì)小的繡花針,一下一下,在面前的白色錦帛上勾勒出飛鳥花卉等圖樣。
她的繡活雖不算拔尖兒的,但勝在細(xì)節(jié)處扎實(shí),與普通繡坊里五文錢一張的劣品相比,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。連一旁的琉璃看了,都忍不住夸贊道:“針腳均勻,填色準(zhǔn)確,姑娘這帕子繡得可真好看啊?!?br/>
盛沅錦聽罷,隨即彎起唇角笑道:“你若想學(xué),我便教你,左右也空閑著?!?br/>
她這么說倒不是在客套,而是真的要閑出花兒來了。
雖然連景淮并未限制她的活動范圍,但盛沅錦畢竟不是正經(jīng)主子,豈敢大搖大擺地在王府里晃悠?若是傳出去,外頭的人指不定怎么議論她恃寵而驕呢。
于是,盛沅錦干脆天天待在屋里繡花看書,過起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的枯燥生活。
好在琉璃這個ㄚ頭性格不錯,有她作伴,盛沅錦也不至于落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的境地。
“多謝姑娘!姑娘真真兒是心靈手巧又善良!”琉璃見盛沅錦答應(yīng)得爽快,忙不迭搬了張矮凳過來,挨著她坐下。
碰巧這會兒盛沅錦正在繡邊角的小字,琉璃便求知若渴地問道:“姑娘畫得是什么符號?”
“是錦,錦繡的錦?!毖援?,盛沅錦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古怪,握針的手不由頓?。骸傲鹆?,你不曾識過字么?”
不怪盛沅錦疑惑,實(shí)在是因?yàn)楣倩氯思疫x拔丫鬟的條件之一,就是識文斷字。而伺候皇親國戚的使女,更是個個都要能夠吟詩作賦,以供主子們在閑暇時(shí)解悶。
像琉璃這樣,直到十三四歲仍未啟蒙的,著實(shí)罕見。
琉璃心知盛沅錦并無惡意,也不打算隱瞞,索性實(shí)話實(shí)說道:“武賢王府內(nèi)存放著大量的軍事文書,其中一部分機(jī)密,連天子都不得而知。為防止消息走漏,除了王爺身邊的幕僚以外,其余人等皆不允許識字?!?br/>
盛沅錦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,一時(shí)間有些許怔愣。但很快,她又想到了別處,不由再度開口問:“琉璃,你覺得王爺是什么樣的人?”
她想不明白。
想不明白為什么連景淮那雙舞刀弄劍的大掌,總會在觸碰到她的時(shí)候,陡然變得溫柔。
琉璃看得出,盛沅錦的內(nèi)心是糾結(jié)且矛盾的。說白了,當(dāng)武賢王這樣位高權(quán)重,又傲骨嶙峋的男人,愿意低下他高貴的頭顱,用全部心血和感情去討好一個女人時(shí),根本沒有誰能抗拒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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