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已經(jīng)停了很久,太陽卻躲在云彩后面,遲遲不肯出來。天光稍微放亮了一點(diǎn)兒,馬上又陰沉了下來。正如葉婉雙的臉色一般,忽陰忽晴。
此時(shí),葉婉雙的臉已又陰沉下來:“柳清威比我大將近二十歲,又長我一輩兒。我不愿嫁他,于是,便離家出走。因禍得福,在血霧門學(xué)得了暗器,得了‘銀孔雀’這個稱號。功成名就之下,我料想父親的氣兒總該消了,就回到了清泉山莊。可我萬萬沒有想到……沒有想到,這位葉大俠居然為了我逃婚并學(xué)了暗器功夫而大怒,完全不念父女之情。不僅罵我敗壞了清泉山莊的名聲,還對我痛下殺手……”
葉婉雙自提起葉萬枝,便一直用“葉大俠”指代,而未稱呼他為父親。說道此處,更是對其父直呼其名:“葉萬枝跟我動手,卻沒有料到我的武功早已不在他之下。我再三容讓,他卻得寸進(jìn)尺,趁著我手下留情,撤招收勢之際,一劍直刺我前心。劍勢又快又絕。我沒想到,我顧念父女之情,手下留情。他竟是真的要?dú)⑽?,一愣間險(xiǎn)險(xiǎn)躲開了要害,還是被這劍刺穿了肩膀,帶傷離開了白云山莊。從此與山莊恩斷義絕?!?br/>
武林中,為了江湖道義,幫派名聲,斬殺自己子嗣的人,時(shí)常會被冠以大義滅親的頭銜,傳為佳話??尚Φ氖?,殺人的人被四處傳誦,那被斬殺的子嗣卻要背負(fù)所有的罵名。實(shí)際上,那被斬殺的子嗣若不是重情重義之人,又怎么肯甘愿背負(fù)罵名,欣然服誅?
葉婉雙不是甘愿認(rèn)罪伏誅的人。葉萬枝為了清泉山莊選擇犧牲自己的女兒,不能說便錯了。葉婉雙只是想要追求自己走的道路,而不愿為了山莊犧牲自己的一生,也是人之常情。孰是孰非,一千個人,就會有一千種不同的判斷,又如何能下得了定論?
墨逸霄和絲絲都在沉默。沉默許久后,絲絲問道:“可你又為何要替弒神幫做事?”
葉婉雙呵呵笑了一陣,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在哭,還是在笑。等她終于停住了笑聲,向絲絲,道:“你也是女人。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,為何要為弒神幫做事,你應(yīng)該明白才對,是不是?”
葉婉雙這樣的女孩子為弒神幫做事當(dāng)然不是為了名利,更不會是為了清泉山莊。絲絲明白葉婉雙話中的意思。一個女孩子被逐出家門后,心里難免會覺得空虛,難免就需要另一種感情來填補(bǔ)這種空虛。她為弒神幫效力,一定是因?yàn)樗龅搅艘粋€男人,而這個男人,卻是弒神幫的重要人物,甚至可能是幫主,或者長老。
“他是個什么樣的人?”絲絲只問他是什么樣的人,卻沒有問他是誰。因?yàn)樗?,即使問了,葉婉雙也不會說。若說女人跟男人最大的不同,便是女人更為重情。未及關(guān)頭,男人通常會選擇大義,而女兒選擇的卻通常是自己的男人。
聽絲絲問起“他”,葉婉雙的臉色變得的平和而溫柔,嘴角露出一絲羞澀甜蜜的笑容:“他在我最傷心,最絕望的時(shí)候救了我。他身居高位,不能經(jīng)常和我見面。見面的時(shí)間雖短,他卻待我很好。在我這一生中,他是對我最好的人。我便將一切都給他,也不足以報(bào)答。他要我做什么,我便做什么。”
墨逸霄突然道:“所以,你就為他,殺了白玉劍和顧畔來?”
聽到白玉劍合顧畔來的名字,葉婉雙羞澀甜蜜的笑容變得有些古怪,回答卻干脆利落:“正是?!?br/>
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,墨逸霄的臉上,沒有任何喜色,冷冷問道:“你用什么兵器殺死的他們?!?br/>
葉婉雙稍稍一愣,她顯然沒有想到,自己認(rèn)罪后,墨逸霄還會追問細(xì)節(jié),但還是很快打道:“用劍?!?br/>
墨逸霄追問道:“多長多寬的劍?”
葉婉雙遲疑里一下,道:“肩寬一寸三分,長三尺三寸?!?br/>
墨逸霄不等她回神,道:“此劍,現(xiàn)在何處?”
葉婉雙臉上的表情更加驚慌:“劍……劍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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