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紅衣見司空啟明愣了一下,便抽了自己一個嘴巴,臉上又現(xiàn)如釋重負(fù)之色。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還沒來得及詢問,就聽司空啟明說了一句:“去弒神大殿。”只有,跟著他飛身進(jìn)了弒神大殿。
這時,弒神大殿門口已有了人,卻不是司空啟明想見的人。在洞口牽制弒神幫眾的眾人,此時已將弒神幫眾制伏,捆綁好,進(jìn)到了穿堂院中。眾人四處搜尋了火把和燈燭來,點燃了,將院子照得燈火通明。眾人的面目也都可看得清清楚楚。那斷了手腕的六尊者,已被人抬到了院內(nèi),由絲絲在一旁照顧著。卻唯獨不見墨逸霄的影子。
司空啟明心下暗道:此次,攻入弒神幫,實在是比預(yù)想的容易得多。難道,真如杜忘川死前所說,弒神幫主早就料想到,弒神幫氣數(shù)將盡。早有準(zhǔn)備不成?若是如此,大哥有到哪里去了?
聽杜忘川說過墨雨軒已是必死無疑,再找不到墨逸霄的影子,司空啟明只覺得胸中氣血翻騰,如百爪撓心,險些便急得蹦起來。他強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,走到那一大片血跡旁,認(rèn)真查看,見到血跡的邊緣處,有一個足印,足跟向外,足尖向內(nèi),應(yīng)該是血泊中的人,向后退躍時印下的。向足跟方向?qū)と?,四丈之外又有兩個血腳印。印得十分清晰,卻是腳跟向著血泊方向。想來,是血泊中的人向后縱躍,空中轉(zhuǎn)身,落下后所印。但一個人流了這許多血,哪里還有力氣再向后倒退縱起,空中轉(zhuǎn)身,落在四丈以外?
司空啟明不聲不響地向后繼續(xù)尋去,在四丈之外又見到了一個足印,足印旁還有血跡斑斑。足印深度和血跡位置上看,應(yīng)該是有人負(fù)了那流血之人縱躍。江湖上能接連縱躍四丈有余的人,本已不多。這人身上負(fù)了一個人,仍能如此輕松地接連縱躍,可見其輕功之高。當(dāng)世,輕功能與其并駕齊驅(qū)之人,實是屈指可數(shù)。
尋著足印而行,司空啟明穿過黑色幔帳,繞過空蕩蕩的幫主寶座來到墻邊,卻見腳印突然消失。心下不禁詫異:莫非,那這人形如鬼魅,竟然能夠穿墻而過?轉(zhuǎn)念一向,不禁笑自己糊涂。若是,那負(fù)了傷者縱躍之人會穿墻之術(shù),大哥也便能隨他一起消失了不成?
“啟明,在墻上找找,有沒有暗藏的機關(guān)?!边@是絲絲的聲音。
是不關(guān)心關(guān)心則亂,司空啟明在東跨院看到師父,又在西跨院聽過了歐陽太白的身世,兩個時辰之內(nèi),見到、聽到的變故和離奇的事情太多,心神不穩(wěn)?;艁y之下,竟然生出了穿墻之術(shù)這中荒謬的想法,卻沒有去墻上查看機關(guān)。尹紅衣雖然在他身邊,跟著他東跑西轉(zhuǎn),不知道他心下到底在想什么,也不敢出言詢問。此時,聽到絲絲的話,才如夢方醒。
絲絲不忍見那六尊者失了右手,終身帶殘,留在院中專心給他接筋續(xù)骨。沒想到,一轉(zhuǎn)眼間,天色已黑,不知過去了多久。她心下?lián)囊菹龈绺?,將六尊者托付給了旁人,自己則到了大殿中。一進(jìn)門,就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大灘血跡。此時,血跡略帶紫黑,已開始凝結(jié),顯然,流血之人已離去多時。絲絲心下雖急,仍能沉得住氣。稍加查看,便尋著足跡而行。見到司空啟明兀自站在那里發(fā)呆,便出言提醒。
聽了絲絲的話,司空啟明和尹紅衣便開始在墻壁上摸索尋找。
墻上刻著的,是一幅秀美的山水浮雕。群峰挺立,直插云端,山頂云霧繚繞,白鶴飛翔。山間,溪水綿綿,蜿蜒流轉(zhuǎn),卻看不出有什么機關(guān)埋伏一類的東西。
司空啟明剛要伸手去摸墻壁,便被尹紅衣攔住了:“小心!弒神總壇機關(guān)重重??床怀鰴C關(guān),胡亂去摸,便妄自送了性命?!?br/>
司空啟明收回手,皺起眉,道:“一時找不到機關(guān)所在,又該如何是好?”
絲絲伸指在墻上敲了兩下,又拍了拍,道:“找不到機關(guān),便將整面墻拆了?!?br/>
這句話,實在不像是出在絲絲這樣一個溫柔纖細(xì)的女孩子口中。饒得尹紅衣做事向來不尋常規(guī),聽了都不禁一愣,驚訝地朝絲絲望去,卻見絲絲神態(tài)平和,不似在開玩笑的樣子。
尹紅衣發(fā)愣的同時,司空啟明已回身搬著那弒神幫主的寶座,回轉(zhuǎn)了來。這寶座是純鐵打造,外表鍍金,在火把映照下燦爛生輝。做工之精美,形狀之大氣,比其皇城中的寶座,也是不承多讓。這樣的一把椅子,分量實是不輕??墒?,拎在司空啟明手里,卻和四兩棉花沒多大區(qū)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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