弒神幫主聲音豪邁中透著些許蒼涼之意,吟誦一曲吟罷,手中弦音漸收。
墨雨軒精通詩詞歌賦,對各類詞牌更是信手拈來,了然于胸。弒神幫主彈唱間,他細(xì)細(xì)聆聽,揣摩詞中的深意。這首《滿江紅》聽起來似是狂放,卻充滿了無奈之意,顯是胸懷大志卻處處受挫,誤入歧途而難尋歸路的寫照。填詞譜曲,都是有感而發(fā)。這首《滿江紅》的詞義不可說不真切,莫非便是他本人身世的寫照?曲盡音消之后,墨逸霄舉起手中酒碗道:“好詞!妙曲!詞句豪壯,曲音更隱隱透出金鐵交鳴之聲。為此曲,當(dāng)服三大白。”說著,舉起手中酒碗一飲而盡。
弒神幫主望著墨雨軒將飲盡碗中酒,喝得極快,卻半點不失優(yōu)雅風(fēng)度,不禁贊道:“雨軒風(fēng)度如此,不愧君子之稱。若不是在此情此景相識,你說不定能成為摯友?!?br/>
墨雨軒微笑道:“過去的事情,惋惜又有何用?幫主智明若此,當(dāng)知你我道不相投,無論何時相見,都是無法成為摯友的?!边@話若從別人嘴里說出,定是要充滿硝煙之氣。從墨雨軒口中說出卻是充滿了志誠,讓人十分信服。
弒神幫主嘴角一揚,顯出一絲笑意:“酒香彌漫,美景醉人之時,何必替這些不愉快之事?做不成摯友,做做酒友總是無傷大雅的。”
墨雨軒道:“不錯。幫主身居高位,曲高和寡。又需處處提防別人,知心之人想必不多。墨某雖不才,卻能明了幫主的心思。比起那些對幫主又畏又懼的弒神幫眾,跟在下喝酒,恐怕還要痛快一些。不知我說得對是不對?”聽得弒神幫主的一曲《滿江紅》,墨雨軒心知這弒神幫主自也有一段傷心事,心中乍起憐意,說起話來,語氣緩和得多,不再刻意于之頂撞。
弒神幫主聽墨雨軒改用“在下”自稱,也察覺到了他語氣的變化,點頭道:“弒神幫眾雖多,卻不過是一群只會聽阿諛奉承的烏合之眾。他們雖是對我惟命是從,可燕雀又安知鴻鵠之志?反而是你,雖是與我為敵,卻更能明白我的心意?!?br/>
墨雨軒道:“人言道:最明白一個人心性的,并非其友,而是其敵。幫主想必聽說過這句話。”
弒神幫主道:“正是。只不過,我身為弒神幫主,于江湖中樹敵眾多,何止千萬?但這些人不是真小人,便是偽君子。我卻全沒將他們放在眼中,只有雨軒與他們不同。你武功雖未至如火純青之境,卻是膽氣過人。出身江湖卻是修養(yǎng)極深。這兩個月來,我常聽手下人提起墨逸霄的名號,江湖上也盛傳他是少年英雄。但依我看,如雨軒的人品才藝,才更稱得上人中龍鳳,前程遠(yuǎn)大。”
墨雨軒搖頭道:“幫主過獎了。大哥天資極高,武功也已到化真之境,雨軒哪里敢于他比肩?何況,我已應(yīng)了幫主之請,恐怕命不久矣,何談前程遠(yuǎn)大。但若是幫主能從此放下屠刀,不再殘殺武林同道,雨軒死得便也不妄了。
弒神幫主眼中突然射出異樣的光芒,含笑不語,也將酒碗中的酒一飲而盡,一雙陰寒如冰的眼睛在墨雨軒身上盤旋,道:“雨軒通曉佛法,懂得舍身全義之理??蛇h(yuǎn)勝過那些滿口慈悲為懷,實則委曲求全的臭和尚。但你可想過你為之說情之人是否值得你救?他們自命名門正派,誅殺歪門邪派??蛇@世上是非曲直尚自難以分辨,他們又有何面目來規(guī)定何為正派何為邪派?到頭來,那些所謂的正派弟子,個個滿手血腥。我弒神幫手段雖毒辣,卻總還算得上敢做敢當(dāng)?shù)恼嫘∪?。他們在人前裝作不可一世的樣子,背地里卻圖謀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。這些偽君子,豈不是比我們這些真小人還要卑鄙可恥?”
墨雨軒聽得弒神幫主的語氣稍帶悲憤,說出的話也不無道理。當(dāng)下沉吟不語。
弒神幫主見墨雨軒不說話,干笑了兩聲,意味深長地道:“雨軒只道我行事毒辣,卻沒見到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背地里的手段更是喪盡天良。為了茍且偷生,殺妻滅子,背師畔友的手段,當(dāng)真是無所不用其極。如今,我空口無憑,你未必相信。不如今日天黑之后,你隨我去看一場好戲如何?”
墨雨軒心念微動,點了點頭,答了聲:“好。”
弒神幫主也不多言,一仰脖喝下杯中酒,將酒碗蹲在石桌上,站起身道:“傍晚時分,我將子衿支開,再來接你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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