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街上，一輛重型卡車經(jīng)過，尾部噴出大團黑煙。兩側(cè)的木門木窗戶震顫不已，那斑駁老舊的房屋仿佛隨時都會倒塌。

    “咳，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黑煙散去，一名抱著鋪蓋的年輕人彎著腰，咳嗽不已。

    年輕人的身邊是一個破舊的消防栓，紅漆大面積脫落，露出生銹的鐵皮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。

    身后的墻面被五顏六色的涂鴉占據(jù)，全是些充滿暴力和性暗示的標(biāo)語，比如“fuckyoubaby”“弄死你！”“我會讓你爽上天”“血和子彈”等等，亂七八糟。

    “昨晚實在太美妙了，我向你保證，她絕對是我見過最辣的妞！”

    幾個背著步槍，傭兵裝扮的年輕人從面前旁邊經(jīng)過，嬉皮笑臉，旁若無人。

    “你可悠著點兒，別像上次那樣十天不到就把錢花光了，連買子彈的錢都要跟我借。”“這次你就不用擔(dān)心了，子彈我已經(jīng)買好了，還買了一箱爆破手雷，要是再碰上尸群，我炸死他奶奶的！”“瞧你這德行……”

    說話的聲音逐漸遠(yuǎn)去。抱著鋪蓋的年輕人抬起頭，有些茫然地望著對面陌生的街道。

    花花綠綠的廣告牌堆疊在一起，燈泡忽明忽暗，電線橫七豎八地穿過堆滿垃圾桶的小巷。

    藥店、診所、報攤、槍械行、快餐店、咖啡屋、酒吧、按摩店，五花八門，擠在狹小骯臟的街道里。

    “喲呵！”“自由，我來了！”

    一輛沙地車開過，車上的男女發(fā)出歡快的叫聲。銹跡斑斑的車身劇烈顛簸，破洞的車架仿佛隨時會散架，卻絲毫不影響乘客的心情。

    紅燈短暫地亮起，行人摩肩接踵，如同過江之鯽。

    這里就是自由之都，三岔河城。

    除了市中心的高檔酒店和管理嚴(yán)格的貨運碼頭，整座城市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光景，混亂、骯臟、擁擠，卻又充滿了生命的活力，如同下水道中的生態(tài)，蛇蟲鼠蟻，遍地爬行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

    “痛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