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靜時,官兵如土匪般舉著火把闖入大將軍府,見人便殺,從將軍府內傳出的哭喊聲,求救聲響徹整個夜空,驚醒熟睡的人,那一夜,注定是一個不眠夜。
穆天南死戰(zhàn)不敵終被擒獲,妻子赫連月將兒子女兒托付給總管秦福后便欲到外面看望丈夫,不想被人堵在內室中,堵她的不是別人,正是那個每日喊她嫂嫂的人,此人一改往日的恭敬,露出豺狼心性,對她舉止輕薄,欲加羞辱,赫連月不堪被他侮辱,一頭撞死在床沿上,即便這樣,也沒能逃過被人羞辱的命運,季忠奎喪心病狂到連她的尸身也不放過,內室中發(fā)生的一切被跑回的少主人看到,奮力掙脫管家的鉗制想要救回母親,然而,不到十歲的孩童如何扭得過常年習武的管家,家中遭難,母親受辱,父親生死不明,面對如此巨變,男孩難以承受,最后口吐鮮血昏死在管家的懷中。
趙靖瑤平靜的聽著故事,任講故事的人在自己面前失聲落淚,禽獸不如的父親卻生出仙子般心善的女兒,是多么的諷刺,不知老天是故意還是有意。
季蘭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,她望著趙靖瑤,卻不理解她為何還能如此的平靜,她的父皇為了自己的私欲陷害忠良,亂殺無辜,她難道一點也不愧疚嗎?一點負罪感也沒有嗎?是她看錯人了嗎?平陽王府與朝廷已經勢如水火,她為何還能如此平靜的在小院中,她到底知不知道,一旦平陽王真的反了,她便沒有了活路。
趙靖瑤不說話的給季蘭的杯中添滿水。
“公主為何還會如此平靜?”
趙靖瑤微笑詢問:“夫人以為我當如何?”
面前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,怎樣的環(huán)境才會養(yǎng)成這樣的性子,她身上沒有作為公主的高傲,驕縱,帶著幾分平和寧靜,平靜的幾近冷漠,距離你如此的近,又似離你那般遙遠,季蘭望著趙靖瑤的笑顏喃喃地道:“至少不是現在這樣!”
“大將軍于我來說只不過是個陌生人,對于他的遭遇我很同情,但也只是同情?!?br/>
“可公主現在畢竟是王妃!”這些事就像扎在煜哥哥心中的一把劍,稍微動一動便能要了他的命,而身為他的妻子,知道了他那樣不堪的經歷,為何還能如此冷靜?還是說她的心里根本就沒有煜哥哥,所以才會如此理智的認為這只是陌生人的事情,她唯有表示同情。
季蘭看向趙靖瑤,眼中不再有同情和憐憫,在她眼里,這位大隋的公主和她的父皇一樣,都是無情之人。
“你既來找我,就應該知道很快就不是了!”季蘭今日與她說這么多,無非認為她的王妃之位將要不保,不過認為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。
“你……”她知道,她什么都知道,卻為何還能如此坦然:“你難道一點也不恨嗎?”
趙靖瑤一笑:“夫人心中可有恨?”她要恨誰,恨趙靖瑤還是恨皇帝,亦或者恨穆煜,她占了趙靖瑤的身子,卻不是趙靖瑤招來的她,讓她恨一個已經死了的可憐人嗎?她實在恨不起來,也覺著十分的沒意思,恨皇帝,呵,感覺皇帝這人實在不值得她一恨,至于穆煜,她只認為他做了他該做的事情,至于恩怨,是他與趙靖瑤之間的恩怨,實在和她沒有關系。
“我……”季蘭喃喃沉思片刻,猛然間抬頭道:“不,我不恨煜哥哥,我只恨蒼天無眼,令苦命人備受艱難!”
見季蘭如此激動的反應,趙靖瑤試探道:“你……很愛他?”
季蘭自嘲:“愛……愛他又能怎樣,他恨我入骨,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。”
“你,畢竟和你父親不一樣,那件事和你沒有關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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